英爵娱乐-官网她循着声,侧头望去。好半天才敢确定那是他——他长大了,还仍是一如当年清朗,在这珠翠环绕的污障之地分外显眼。
她愣愣看他擦过,还没来得及掩去欣喜,便转头迎上美人儿眼里毫不掩饰的轻蔑。
不久便有客人点曲儿,她抬眼,黛眉之下瞳光流转,清清浅浅的眸子里星盈漫天。
点曲儿的熟客向身旁惊艳的友人低叙:这本是此间妙人,也曾风头无两,可惜过了些年岁,先前又出了事儿伤了容貌,若是早些年来,还能得见她几分风采……
她仍然弹唱,眉眼安然,好似未听见身前人的耳语,也未瞥见另一边相携而去的两人。
一曲《霓裳》终了,熟客早没了去向,先前为她流连的人也由一路环翠引着走远。
那年落雪,少年白衣墨发,于庭前一曲《凤求凰》,惹得众人纷议,也赢了她的相许。
彼时他年纪尚幼,眉眼未开,一派少年老成的小大人姿态,冻僵的手指并没有奏出美妙的曲调,歌声也并不如何动听。可少年眼里的诚挚,叫她无论如何也错不开目光。
幸而她自幼学琴,拜得如他父亲那般的名师,又很有些天赋,加上声清目媚,性子也糯,不久便声名鹊起,红极一时,也曾有人为她一掷千金。
然而悠悠年岁已过,就算没有此前的意外她也早已失却美貌,所幸她的琴歌仍是一绝,这才免去终日洒扫,端茶递水的劳苦,只遮面弹唱,并不接客了。
妈妈断了她的脂粉月钱她也不恼,左右她无牵无挂,又是官妓赎不得身,如此求得一口温饱,了此残生,有何不可?
昔年她家获罪牵连了老师家,老师举家南下,她便再没见过他,也不知他如何,是否伤心欲绝,是否另娶她人。
而今……他记得自己曾声嘶力竭的喜欢过一个姑娘——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他笑言提起,好像在讲别人的过去。
他记得这支曲儿,却没认出近在咫尺的她。分明他对上了她的眸;分明她戴着昔年银钗;分明……
他在门前转过了身,目光越过身前美人儿追寻一个身影,但被来往的人遮挡了视线,于是还是回身离开了。
就像在人声喧闹的大街上,你似乎瞥见一张熟悉的脸,但转头便没再看见,于是……你就走掉了。
时有文君卓氏新寡,而善聼音乐。相如知而作是曲,附琴歌以挑之。果遂夜往而成配。——《太和正音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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