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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管理员    发布于:2023-01-02 17:09   文字:【】【】【

  星悦娱乐挂机-地址他好看的眉蹙着,英俊的脸庞在弥漫的黄沙里依旧清晰,长身玉立,自成风采,他轻轻的,无比温柔地对我说:“阿阮,再见。”

  遇上他,我如同扑火的飞蛾,又或是朝生暮死的蜉蝣,如果这是逃不掉的宿命,那么我心甘情愿。

  我和父亲从上海搬往北疆,四千多公里的路程颠簸之后,自然是与我家乡完全不同的景致,初到了这里,便被这里的一切震撼。

  望天地广袤而高远,湖水碧波潋滟,远处是千年不化的皑皑冰雪,恍若有女子自森林走来,在湖边洗发濯足。

  山水相嵌,天与地相勾连,这个世界就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大概真如传言所说,这是上帝遗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片净土。紧张与新鲜感一同在我心里漾开,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命运。

  接应我们的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和父亲关系很好,听他们语气里应该是在什么契机下认识的,这些与我无关。“阿阮,叫叔叔。”父亲抚摸我的头说。

  这个男子可真是好看,他个高人瘦,眼眸深沉,往那一站,颇有种时尚店男模的感觉,不当祸水真真可惜。

  自妈妈走后,我对生人很是戒备,以至于我把身体裹上一层厚厚的茧,任谁也走不进我心里半分。我打量他许久,眼神绝对称不上礼貌,最终不情不愿叫了声:“叔叔。”

  没过几天,叶澜远再一次来,这次刚好是我的生日,烛火摇曳中,父亲一脸慈爱地对着我唱生日快乐歌。

  他两手空空,摸了摸鼻子,低低地说:“毅哥,我不知道今天是阿阮生日,不好意思啊……”

  父亲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然后把他拉到我们的小桌前,“正好,一起给阿阮过生日吧!”

  叶澜远就那样靠近了我,让我猝不及防地抬起头来。房间没有开灯,四目相对,暖橘色的烛光映照他的脸,他似乎比一般男人都白些,我的脸倏地一热,心砰砰跳了起来。

  是真的很少和除父亲以外的异性靠那么近,我生硬地咳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地唤了声“叔叔”。

  许是我这次比上次多加了几分真心,他唇上便压了些许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眼角微微向下,细细的皱纹也清晰了些。

  “阿阮,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生日,你想想看,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他说得极慢,声线温柔,就像纺锤女工在引诱年幼的公主。

  见我半晌不答话,他大概是觉得我一时想不到,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旋即说:“这样吧,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你以后都可以提。”

  我这才回过神来,其实刚刚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我想的是,这个男人的睫毛,怎么那么长,那么长呢,若时间能够静止,我一定非常乐意一根一根数下来。

  天色渐晚,夜像倒挂的大海,烘托出一轮弯弯的月。我被叶澜远温柔的声音蛊惑,也是那一刻忽地觉得,以后多这么一个“叔叔”似乎也没什么。

  这晚父亲应酬,很晚才会回来,叶澜远带着一堆食材来到我家,我眉眼欢欣地打开门,他佯装秘密地眨巴着眼说:“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说罢他便在厨房忙活了起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倏然闻到一股浓厚的酸臭味。

  “是我老家的特产,螺蛳粉。”他接着说,“所有的原料都是我准备了几天的,绝对正宗。”

  还真是,这东西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我稀里糊涂的就吃了个底朝天,脸颊明明被辣气熏得通红,还直呼过瘾。

  叶澜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嘴巴微微张了张,然后是标准的“这有什么问题吗”的表情。此刻,他认真的眼神就像一张网,让我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我知道,脸颊好不容易降下的温度又会不动声色地涨回来,而心底像是被猫儿的小爪子挠了又挠,顺着他话语的藤蔓长出了不知名的花朵,带来一阵无法言说的痒。

  很晚了,我送他下楼。夜色朦胧,月上柳梢,有风吹了过来,吹得微小的白色花朵如雪般簌簌掉落,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鬼使神差的,我忽然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理我了?”

  父亲很忙,他开一家很大的公司,有接不完的电话和开不完的会议,无需等逢年过节,就有一堆西装革履的人来给父亲送礼,他们点头哈腰的模样很是讨厌。

  这其中就有我好朋友的父亲,和这有关,我的人缘一直不怎么好,那些说过永远的朋友一个个在背后说我坏话,所以我最怕的就是对我好的人一个个离开。

  他点头的模样在15岁的我眼里就像一次神圣而庄严的宣誓,守誓者生,背誓者死。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怕孤单,凄而冷的房间也会热闹起来。

  像是得寸进尺般的,又或许,这会儿我头脑有点儿恍惚,我尝试着问:“叔叔,我以后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晚风寂寂,衬得他周身显出一股清冽而干净的气质来。我不好意思地背过身,绞着手指,咬着唇说:“因为你只比我大十岁呀,叫叔叔怪怪的……”

  父亲见我喜欢和叶澜远相处,于是更多时间会把我嘱托给他。哪怕是读高中了,我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缠在他身后。

  这次学校组织春游,允许带一个家长,父亲那么忙肯定不会来的,他思忖了一下,打电话给了叶澜远,我就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忍不住偷笑。

  可是到了那天,我却是真的后悔了。在介绍他的身份时,我不得不说是“叔叔”。然后我亲眼看着那些双眼冒桃花的女同学一个个跑去和他要联系方式,心里急出了一团火,可又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

  于是休息的停当,我一个人气闷地喝着加了冰的可乐,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着吸管戳着杯底,暗自腹诽着,叶澜远,叶澜远这个大坏蛋。有个女同学来找我,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你说你已经见识过这么好看的人了,你将来男朋友的颜值岂不是逆天?”

  我大脑霎时掀起了一场风暴,身边男同学的眉眼都没长开,就是长开了也没有叶澜远好看吧,还有电视里常出现的男明星,他们都不及叶澜远半分呀。有细微的风鼓过,在我心底开出灼灼桃花,画面一帧一帧在我脑中呼啸而过,最后的场景是烛火萦纡,光影斑斓,叶澜远昳丽含笑的双眸。完了,完了,我想。

  他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反应,愣了好一会儿才岔开话题:“阿阮,晚点呢我有点私事,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跟着吗?”我自己也觉得这么说过分了,所以又慌里慌张地解释:“这一天你都没有陪我了……”

  可到了那儿我才知道,他居然是去相亲。我在离他不远的小桌上吃着新鲜出炉的布里欧修,有些甜甚至发腻,还是压不住我心底不断蔓延上来的苦涩。如海水漫涨,冲击着被泡的湿湿咸咸的心脏。

  一直到第三次,我忍无可忍地拉走了他,我看着桌对面的女人花容失色,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对着我,就像沙滩上被惊起的鸥鹭,哪还有半点儿淑女的仪态。我得意地笑着,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阿阮,以后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别人会说你是没有教养的孩子。”他还是那么温柔,温柔得就像一次普通的教诲,就像我并没有做出那么过分的事。

  他大步走着,开了车门,待我坐定,又慢慢解释:“没什么好生气的,都是我妈在网上找的,虚拟的网络,真真假假的感情,谁也辨不清,不过是不想让她失望罢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叶澜远,其实你讨厌我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连相亲都同意我跟着?”我闭上眼睛,花了一股子狠劲,可心脏还是被刺得一抽一抽地疼,“你和那些人一样,是想讨好我父亲对不对,所以让她女儿依赖你,喜欢你?”

  他似乎很疲惫,重重叹口气,没有发动车子,反倒累极了般倚在椅背上,说:“前年冬天,毅哥来这里旅游,迷了路,我救了他,他感激我,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毅哥来这儿发展,还肯提携我,是给我面子,我敬重他,同样愿意对她的女儿好。”

  “傻丫头,你真的想太多了。之前你可能生活在相对复杂的圈子,可我真不希望你活的那么累。你说说,你才多大点的人呀。”

  我遽然靠近他,咫尺间的距离,温热的呼吸挥洒,又暖又痒,如羽毛轻拂心间。远处万家灯火,霁月灿灿,有不知名的感觉在默默燃烧,“叶叔叔,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他倒是有模有样地思考,半晌略微抬眼,嘴角微翘:“大概就是不想看她哭,想看她笑,什么好东西都想送到她面前,想把整个世界给她。”

  话毕,他下了车,三五分钟后,手里多了一杯热牛奶,“光顾着说话了,你该饿了吧。”

  我笑着接过,却是一路暖到了心里。只是后来他不爱我的时候,我才会一遍一遍自虐般的想,他说那话的时候,眉梢的温柔究竟是为谁,是否他就遇到过那样的红玫瑰与白月光?分分秒秒,日日月月,经年流转,又是否刻一路刻到了他心底,成了一颗恒久不变的朱砂痣?

  查到分数的那刻,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和叶澜远分享,然而电话那头却是嗡嗡的忙音,就像卡顿了的磁带,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就能不接电话呢,我气极败坏地挂断电话。

  “给叶澜……叶叔叔打电话。”不习惯撒谎的我说了实话,心里别别扭扭,似掩藏什么地说:“高考成绩出来啦,比一本线高了接近一百。”

  父亲是商场的老手,喜怒早已不形于色,这一刻他脸颊抖动,是明显的开心,“我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我看他高兴了,提出我思索已久的要求:“我想出去玩几天,让叶叔叔陪我去好不好?”

  去的是澳大利亚大堡礁,我渴慕已久的地方。不过几天,我们便玩遍了所有有名的景点——绿岛,南岸公园,白天堂沙滩,心型珊瑚岛……

  湛蓝的世界,如一匹浮翠流丹的丝绸,一丝一缕间体现丹青妙手,如一个素雅明媚的女子,一颦一笑间灌注温婉笑颜。出奇的宁静,没有张狂,没有汪洋恣肆。沉醉在水的世界,看远方的云朵莹白如霜。

  离我们不远处的沙滩传来忽高忽低的吼叫,我定睛看去,那是用蜡烛摆成的心型,金发碧眼的女人在中央捂着脸,男人张开双臂呼喊着“marry me!”,四周群众熙熙攘攘,倏忽就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助威与呐喊。

  “那我们聊点开心的吧。”我努力想逗他笑,可手心湿濡了一片,怎么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紧张,“比如说,你有没有想过找女朋友呀?”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定定且澄澈,像阿尔卑斯山下缓缓流过的湖,“我有女朋友了。”

  烟花朵朵飞升,渲染了冷峭的夜空,不远的人群传来排山倒海般的欢呼,是求婚成功了。我却在此刻张皇失措,缓缓地,缓缓地,想说出什么,却哑在自己炮制的窘迫。

  大海泛着光芒,就像银手镯在月光下反射的光。森冷,凄惶。我眼前忽地模糊起来,难过得喘不过来气,我说:“你答应我的一个条件,今天我想兑换可以吗?”

  我慢慢地靠近他,一双眼瞪得圆溜,越来越近了——他清隽的脸。却在离他五厘米的地方被无情地搡了回来。

  那天是我的生日,是第一次叶澜远忘记的生日,也许还会忘记下一个,下下个。怪不得心不在焉,原来心尖上是有了别的玫瑰。那天我在露台坐了整夜,揉碎了一地的月光。

  那年夏天的最后的记忆,不断地在脑中迂回徘徊,形成一幅幅不甚清晰的画面——是漆黑的夜最后一轮悬挂的寂月;是一万米的高空上,飞机突遇气流颠簸,我刹那迷离朦胧的双眼;是叶澜远眉眼低垂说抱歉的冷淡与疏离。

  那是从大堡礁回去的第二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日。叶澜远电话未至,更没来找我。

  而我得到的却是父亲让我出国的消息,他说得有理有据:“我仔细思考过了,你考得很好,本来不打算让你走的,可去国外念商科真的更有前途,你的能力和分数很有优势……何况你妈妈本就是想让你出国见大世面的。签证帮你办好了,其他的问题不用考虑。”

  三天没好好进食,又得到这么个消息,我头脑一阵眩晕,好半天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拼死学习吗?就是知道你的那些朋友的孩子一个个出国,都是些纨绔子弟,非觉得出国就是镀金,否则对不起家族企业似的。我想考出高分,就有充分的理由留在国内,留在叶澜……留在你身边。”

  父亲冷笑了一声,瞥我一眼,说:“实话说吧,这个主意就是你叶叔叔想的,他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那点心思,趁早打消了吧,我能把小叶一手提上来,也能把他一脚蹬下去。他上天还是下地,不是你决定,是我决定。”他冷酷地笑着,我不相信这是那个爱我的父亲。

  六年前妈妈染上毒瘾,被欲望的邪魔折腾至痛苦到无以复加,最后无奈选择自杀。父亲抱紧我,如同抱紧绝世的珍宝,他哭着说他会保护我,他说他会比妈妈更爱我。可如今,竟然冷酷到用轻飘飘的一纸机票将我送走?

  我双肩止不住地抖动,如枯朽残败的枝叶在寒风里瑟瑟,“我走,但你要提拔叶澜远。”

  大一上学期的尾巴上,是圣诞节,这在国外是万众瞩目的大节日,我舍弃了火鸡和红酒,忽然想吃那年的螺蛳粉,可在美国,寻遍各大超市也买不到。最终我扛着一堆食材,和舍友分享了一顿中国火锅。

  他没有换号,自机场一别我们再无联系,我哭着说:“我是真的很想你啊,叶澜远啊叶澜远,你怎么就不回头看看我呢,我哪里比那个整容女差了?”

  这会儿我的心被揪得真疼,像匕首在我心上割来割去,我吸着鼻子抹了把眼泪,冰凉的液体在手心荡开,我赌气一般地说:“我不管,我会等着你的,我不相信你们不分手。”

  “阿阮,你又孩子气了。”他低低地叹息一声,“真的,你不要再喜欢我了,你会后悔的。”

  后悔,后悔,何谈后悔?他是我寂寞人生里唯一的鲜妍,我又如何能放弃不求了?

  开了门,叶澜远看到是我眼底闪过惊讶,他好像很不开心,作势要拿出手机,却被我阻止,我双手覆上,在离他愈近时,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澜远,是谁呀?”

  她走上前,脸上挂的分明是千帆过尽后胜利者的笑意,她嫩白如葱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咦,那不是那年的小丫头吗,欢迎呀。”

  她看叶澜远的目光是满满的侵略性,情敌见面,平静之下的汹涌,是利刃在游离。

  如死灰般的沉寂之后,叶澜远将我领入了一个空房间。他长叹一声说:“阿阮,我都快要结婚了,你这样影响真的不太好。”

  说到最后,竟然有点儿恳求的味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叶澜远吗?我鼻头一酸,顾不得尴尬,红着眼与他对视,嗫嚅道:“你是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那天晚上我买好了票,准备一大早就要走,我起得很早,心底是存了他要留我的心思的,却没想到他走得更早。据岑笙说他很忙,忙到昏天黑地,昼夜颠倒。

  2013年,有一条震惊全国的新闻,我想任何人都不会陌生。毒枭阮毅落网,这是金融界的闻名大亨,背地里做的却是贩毒的买卖。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我。

  得知这个消息我很平静,却一次都没有看过他,我忽然明白父亲当年为何会放弃上海的金融圈带我来北疆了——国防边缘,比之内陆疏于管理,便利于他的“生意”。也明白当年的母亲为何吸毒了——有这样一个人耳濡目染,走向歧途并不奇怪。

  北疆的春天总是最晚,那时风沙连绵,沙粒盘旋帘卷天地,抖洒一身尘埃。周遭一片死寂,暮霭沉沉,弥漫着干燥的气息。

  我紧紧咬着唇说:“上周,我们学校举行了一次交换活动,我被分到中国一所公安大学,我在一个破旧的展示栏里看到一张模糊的老照片,是个男生青春张扬的脸庞,是真的太老太旧了,只是眉眼神态好像好像你,只不过那个人叫任远。我当时就在想,二十岁的你是不是就长这个样子,如果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你会不会哭笑不得地摇头走开呢?”

  “只是太迟了。我该想到的,我就该想到的,如果我那时候警醒一下,是不是事情就不一样了?”

  风沙呛人,忽而一阵风,似要割裂我们的曾经。叶澜远说:“没错,我叫任远。”

  故事的开头是一个警校毕业的大学生去一家戒毒所实习,遇上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她自知吸毒的坏处,想要戒除却是千般泥泞,万般坎坷。女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呢喃,初次见面只堪堪告诉他——她是被诱吸,可后来已经戒不掉了,她的丈夫受人敬仰,背后做的却是害人的生意,只苦于她没有证据。她的丈夫是只大鱼,莫心急,等时机成熟。

  于是他隐藏了起来,仅在女人家属没有探访时出现。女人大多时间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被摧残得羸弱,但她会轻点口红,那是生命最后的一抹亮色。最终她受不了生不如死,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自尽而亡。

  可他是铮铮铁骨,热血男儿。怎看得人渣继续逍遥,怎看得这种事继续发生,于是他自行请命,化名叶澜远。在五年前的冬天进行跟踪,却无意救了他,这件事成为打开父亲心门的契机,后来当父亲提出想换地发展时,他首推北疆。他自有私心,这里地广人稀,眼线也少,于他收集证据,这是再好不过的地理位置。于是,卧薪尝胆,蛰伏五年,终成大事。

  他们之间的日常,尽管大多略过,可我却明白: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对一个美艳的女人,不是倾慕还是什么?再想起那日他说喜欢一个人的体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只是那天的末了,他轻轻地,无比温柔地对我说:“阿阮,再见。”一如往昔,不曾别离不曾悲伤的模样。

  就像各有各的渡口,各有各的归舟,便纵有千种可能,我跟他,更万万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天日头很盛,强烈的白光划破苍穹,像一盆沸腾的钢水倒灌,将整个世界燃烧起来。

  父亲老了很多,他在我面前第一次像个孩子,惭愧得抬不起头来。我先前的冷硬,恨意瞬间变得飞散得七零八落,到了此刻都化成了数不尽的思念。

  他终于抬起头,两鬓斑白,一道泪涡横亘脸上,苍老了十岁不止。无期徒刑的牢狱生涯,或许他真的忏悔。我静默地坐着,坐着,听他慢慢地讲这些年的事情。

  他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对不起我的母亲,是他毁了她,所以唯有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往世不可追,也许偿不尽,但一生,注定是个罪人,可也只能这样了。

  说了好多好多,最终他说:“我是个罪人,哪怕死了都不敢向往往生极乐。可是你还年轻,因为我的事情在生活中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你不要把我当你的爸爸,你没有这样的爸爸!”

  话到最后,竟然哽咽起来,他头一垂,抹了把泪告诉我:“你喜欢小叶,如果将来有机会就去追回来吧,他应该很早就喜欢你了,他的女朋友是假的,故意用来骗你的。其实这个也不重要了,你要勇敢,也不要碍于身份,还有,他虽然是卧底警察,也真的取得了我的信任,但我被抓终究不是因为他啊……”

  “他告诉你是因为他?”父亲笑了笑,像个小孩子,“他收集好了证据,但是迟迟没有交上去,阿阮,你能想到这是因为什么的……终究是年轻人啊。”缓了缓,父亲又说,“只是后来另一个接头的警察发现了他整理的证据,自己率先交上去了。”

  “因为那个时候,一个缉毒警察的妻子被毒贩余孽打击报复,身中数枪,不治而亡,上了新闻,他怕了,他不想害你成那个样子,所以还不如让你误会他。其实这几年小叶经常来看我,这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闭眼,像是有无数根绵密的银针扎向我,心里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像是无法承受似的,身体不自主地抖动起来,眼眶瞬间模糊,是怎么也看不见周遭的一切了。时光悠悠走到今天,谁又能料到事情是这样的呢。

  叶澜远的朋友告诉我,我父亲的案子,叶澜远执行缓慢,犹豫不决。尽管上级并没有惩罚他,但他内心悔恨,愧对组织,所以他后来请命参与了一个更危险的行动,也是那两年,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最终在实施大追捕中,他英勇牺牲。

  落日熔金,绵白的云朵被晕染得通红,夕阳就像快要跌入地面般靠近我的脸,我久站不动,似要站成树的永恒。叶澜远,你会化作夕阳对不对,那是你熊熊烈焰般燃烧的赤心,像你这样的人,又会不会,爱上一个人,连一辈子也成了刹那?

  你看,我们之间,飘摇半生,左右思量,却终难逃薄命一场。可就算飞蛾扑火,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啊。

  黄泉路上埋枯骨,孤坟多埋少年魂,这一程有多孤单有多遥远,我来念诗给你好不好?

  ——海子《断片》(原题:《北疆往事》,作者:禧年。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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